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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:虚幻的幸福(一)

第十七章:虚幻的幸福(一)

睡梦迷糊中的我,感觉有人在摸我脑袋。

实在是太困了!睡眼惺忪,只能睁开一只眼睛,看到父亲坐在我的床头上。

我可以看到他低垂着头凝视我,溺爱的眼神,就像是在呵护一颗明珠。

我轻轻擦了擦眼角,

“爸爸~”我在他怀里伸了一个懒腰,侧过身来,一把抱住父亲抚摸我的臂膀,

父亲多年的锻炼,身体上的肌肉结实了不少,我抱上去,暖暖的、安心感十足。

“你今天不出去打猎吗?”

我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,我和他都很享受,并把我抱了起来。

“小西洛,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

嗯?什么日子?

听到父亲的询问,我的睡意顿时消弭了不少,开始开动我的小脑瓜子去想。

可是今天倒是什么日子,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。

“什么嘛!”我在他怀里撒娇,“快说!不要和我猜谜,不然我要生气了!”

说道做到,我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,可是他却抱得更紧了。

“小西洛,你不记得了吗?”

父亲用手“狠狠”地揪了我的小鼻子,感觉被他揪红了,“今天是你的生日,你今天十岁了!”

我生日?我愣了一会儿。我记得我不是刚过完九岁生日吗,怎么又十岁了?

我现在还记得九岁生日那天,琴破例带我去圣希亚小镇去吃烤鱼了,烤鱼弥留的香味,感觉现在还萦绕在我的鼻尖。

但父亲说出的话,我无条件信任。

生日?!意味着我可以吃好多好吃的东西!

“爸爸!”我激动地搂住他的脖子,“我要吃烤鱼!”

父亲呵呵一笑:“小西洛,我给你做了一个生日礼物,你想去看看吗?”

“礼物?什么礼物?!”

“你看看就知道了,很好玩的哦~”

“看!我要看!带我去看!”出于激动的心情,我的小脚丫不安分地在他胸膛上拍打着节拍,但我会注意好力度的,不会把父亲的肉踢疼。

父亲看到活蹦乱跳的我,脸上的笑容更甚了,时时显现出无言的幸福,我也一样。

……

他把我抱到屋外,为了给我十足的惊喜,还把我的眼睛给遮上了。

走到屋边的小庭院里,我记得那里有一棵歪脖子树。

“喏。”

他停了下来,并把遮挡我眼睛的手掌拿开,我便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,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令人激动的惊喜。

歪脖子树干上面,悬挂着两条绳子,绳子的下面拴住了一个用藤蔓编织而成的小椅,悬空,现在还在那儿微微飘荡。

这种熟悉感,让我自动掏出隐藏在深处的记忆——秋千。

“秋千!(秋千。)”

我激动的大叫,和父亲解释的名词重叠在一起。

“额,小西洛,原来你知道秋千啊。”

父亲有些尴尬地抠抠脑袋,眼神逐渐失落下去,被人知晓的惊喜已经不算是惊喜了。

但还好我眨眨大眼睛,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的小心情,于是一点都不犹豫,马上撑起腰杆,把嘴凑到他的脸庞,在他的侧脸上使劲亲了一嘴:

“爸爸,我喜欢,非常喜欢,谢谢你!”

这糊里糊涂的亲亲让父亲喜不自胜,溺爱的手掌抱住我的脑袋,感受指尖柔软的发梢,这种触觉很令父亲享受。

“小西洛,想要去试试吗?”

“想!”

阳光明媚。

歪脖子树不算繁茂的枝叶,在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微风中轻轻摇晃,摩擦出“沙沙”的清响。

父亲把我放到藤椅上,藤椅比我想象中还要硬实一些,感觉就像坐在石头上面一样,把我柔软的屁股搁得稍微有点不舒服。

但父亲在后面为我把秋千推动起来了,

“哇!”

我惊呼一声,张大着嘴巴,感受秋千把我带到半空中那体验奇妙的失重感,然后落下,被父亲推起来,又落下……这样重复的动作。

几乎没有体验过荡秋千的我快被这种感觉迷上了,长发在我背后来回荡漾。

只要秋千抵达半空中的最高处,我便情不自禁地把腿脚伸直了,小手握紧两旁的绳子,感受着似掉不掉的刺激感。

天真快乐的萝莉笑声在这小小庭院不时传出,一切都显得那么幸福……稍微带着那么一丝虚幻……

……

“爸爸,哈哈!力气在大点!我还要飞得更高!”耳旁的发丝来回飘荡,痒痒的,很舒服。

……

“好玩!哈哈!真好玩!爸爸,我爱死你了!”

……

“……”

……

只是着一切的快乐都伴随着时间的推移,慢慢变质了。兴奋的快乐感可以持续一时,但总不能持续一世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只知道过了很久。

无聊感逐渐从心底生出,我就知道我荡秋千荡腻了。

玩腻了最好就不玩了,继续下去的话只会折磨自己,正好我都感觉我的屁股都快被坐麻了,于是呼唤起我背后的父亲:

“爸爸,我不想玩了!我饿了!我要吃烤鱼!”

天上的乌云突然变多了起来,羞羞的太阳躲在了乌云后面,让世界变暗了不少。

可后面的身影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,依然富有节律的晃动秋千。

我自信我的声音够大了,父亲完全没有理由听不见。不知怎么的,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安,我立刻又提高了我的音量,争取把分贝调大最高。

尖声呼喊到:“爸爸!停下!”

天空立刻暗了不少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阴风,刮在歪脖子树上,让上面的枝叶倒伏一片。

父亲终于听到了,手掌脱离秋千,任由秋千缓缓停下。

“爸爸,抱我下去!”说罢,便敞开双臂。

“……”后面的黑影没了动静,过了一会儿,才幽幽传来低吟,“小西洛,待在上面,不要下来。”

瞧瞧父亲说的话,让我感到有些诡异,于是转过头去,看到一个人形黑影,我才安心:父亲还在。

但是不知哪儿来的逆反心理作祟,我觉得我不想听父亲的话了,偏要下去!

于是不顾黑影的阻挠,小手撑着藤椅,猛地往下一蹦。

双腿着地,我那右腿小腿处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,极端的疼痛,让这个世界支离破碎起来。

黑色乌云以及旁边的歪脖子树一阵颤动,蜘蛛网般的裂痕扩散开来,化为碎片落下。

“西洛!你怎么了?!”和碎片一起混杂的黑影想要靠近我,关心我,它却阻挡不了梦境的破碎,

“你的腿?!天哪……”父亲的声音渐行渐远,逐渐消失。

等到我被小腿的疼痛弄清醒时,睁开眼睛,看到,我依然在这隧洞里面。

“哦!”我惨然笑道,“这一切都是梦。”

我仍然停留在九岁,十岁生日?飘渺虚幻罢了。

但这梦在印托着现实?梦里的我从藤椅上跳下,而在现实,我的面前居然多出了一个黑漆的石椅。

难道我刚刚从那石椅上跳了下来?它是哪来的?我怎么坐上去的?

许多疑问从我脑袋里蹦出,全然不知,石椅后面,开始生长出无数红色的触手,在黑暗中盘曲扭动,从四面八方向我伸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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